专访：Skye ｜ 摄影：徐志康
用时间感知生活，在大地尚未苏醒的清晨时分，是一段很好的独处时光。
每天清晨，Janice会趁太阳出来前，在屋前的小花园寻找当季的花朵入馔。“很多人以为马来西亚没有四季，但这里有充沛的阳光和雨水，是植物赖以生长的优秀地理环境。在屋内也可以感知季节交替的痕迹。”
雨季吃瓜类最时令，即便是大热天，叶子类蔬菜也不会缺水干枯。“万物生长皆有时，每天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生活琐碎扑面而来，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是要为自己做一顿饭。
Janice和伙伴Abbie在2018年经营“旅食”，专营有机蔬食私房菜。与其说是工作，它更像日常生活。将生活和工作一体化，是两人一直以来憧憬的生活方式。
运用厨艺，回报大地滋养
Janice和Abbie以前在有机店工作，Janice是平面设计师，Abbie负责行政。“我们常有机会到农场体验，一次索性住进农场，在那里生活了4个月。”期间，Janice负责厨房工作，每天清晨起床，采摘最新鲜的蔬果供当天的伙食。在农场生活，三餐吃的是有机食物，Janice和Abbie感知身体渐渐起了变化，于是转为有机饮食，并以此为志业，让更多人认识和接触有机蔬食。
回归到住宅式的私房空间里，Janice和Abbie的生活状态安静、缓慢，不被打扰，把更多精力放在有机蔬食和生活上。Janice说，“我们每天的事情比较杂，比如买菜、种花、打扫、做饭、喂猫、收包裹等等。一日三餐基本上都自己做，一下午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去了。”
有时候除了吃饭、打理小花园，大多是默默打理日常琐碎。“旅食还没搬来这里之前，更像一个工作的地方。”
第一家旅食是Janice向朋友租来的，两者最大的差别是少了一片可以耕种的地方。Janice说，“旧旅食除了不能耕种，我和Abbie还要开着车，像上班一样每天报到，招待完客人，时间到了就下班。”
Janice说，“我很感谢第一间家，那里是旅食的起点。当时大众对私房菜的概念不深刻，更别说有机蔬食。那间家的装修很有时代感，家具齐全，很多人慕名而来，吸引不少年轻一辈和想创业的人。不管是因为环境而接触有机蔬食，还是纯粹想吃一顿有机蔬食，任何形式我们都欢迎。”
如今的旅食是家人团聚、招待亲友的场域。每到周末，Janice和Abbie就会通过这个家，将亲友和客人连结在一块。她们的家被厨房包围、环绕着餐桌，聚集在大伙儿共同的喜好——有机蔬食料理上。“我们招待过接近30人的聚会，移开客厅里的桌椅和植物，地上坐满人，连摆盘的地方都要空出来。”
这个优美的循环，在花园采摘的鲜花和蔬菜赋予厨房内在的活力，而活动其间的人运用厨艺来回报大地的滋养。
旅食空间，更像家一样的存在
大约一年半前，Janice和Abbie物色新的旅食据点，在灵市找到一个双层空间。“这里保留了老屋的原貌，我喜欢复古的东西，屋主还保留了铁花窗。跟第一间旅食相比，这里不是工作场所，而是有生活感的家。”
采访当天，Janice准备的是炖白萝卜定食，摆盘的地方是一处天井，可用作室内种植。“天井会漏水，屋主盖了顶，现在变成我摆盘的地方。”
Janice说，“这里是全开放式的空间，楼上是生活场所，我们还养了猫。刚租来的时候，挑了合适的灯具装上，桌椅一点点添置，天井处放了木柜子，里头摆满了器皿和腌制品，还有一张餐桌用作摆盘，和朋友偶尔上门做快闪，泡咖啡的地方。
“以前的心态是赶快完成工作后下班回家，将生活和工作放在一起，反而可以慢下来感受生活节奏。”Janice尤其喜欢透过轻纱窜进屋内的阳光，“每天起床后的活动虽然是固定的，却可以从煮饭、打扫、买菜、种花和喂猫等等日常小事上，体验这个家带来的惊喜。”
午餐一起吃了小菜腌番茄，梅子醋的味道酸酸甜甜，Janice说腌渍物需要时间酝酿，定食里的白萝卜一早就要准备好。“这些都是慢工细活，简单一餐用上几个小时甚至几天，这些是别人看不见的工夫，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体验，并且把每一道菜做好。”
这些年下来，旅食积累了一群像家人的客人，他们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来到旅食吃上一碗饭、一碗汤来“充电”。有时为了犒赏客人，Janice会做一些没有在菜单里的食物。“家里有什么就做什么，自由分享，更贴近家的氛围。”
随心分享，食物也在旅行
以前，Janice作为平面设计师，例常工作就是为客户塑造自己不曾看过的事物，从中找卖点。“时间久了，尤其经营旅食后，我要为自己和旅食塑造journey。朋友问会不会浪费了设计专业，我觉得只是将专业转移到食物上，更真实地表达自己。”
旅食源于一场旅行。当年Janice和Abbie还有全职工作，完成一场活动后感到身心俱疲，第二天就踏上旅途。“我们去到Langkawi放空、看海、吃东西、遇见不同的人，能短暂休息的感觉很好，希望能一直这样旅行，但要怎样才能有源源不断的旅费？”
Abbie打趣说，“周日照常上班，周末卖食物，就能凑旅费喽！”
几年下来，两人对“旅食”有了不一样的诠释。“旅食的顾客来自不同地方，有新加坡的顾客专程飞过来吃一顿，这种寻访美食的过程，是一场旅行；我不断参加快闪活动，推广有机蔬食，把食物带出去是一场旅行；就连食材送到我家，也是一场旅行。”
疫情期间，被困在家乡的Janice仍旧与客人分享食谱，甚至制作酱料寄到吉隆坡给客人。“想不到旅食不能营业，食物却能以另一种方式去到客人手上；我到不了很多地方，但食物代替我做这件事。”
早上七时许，鸟儿就会飞进旅食的小花园偷吃花蜜。Janice起得比鸟儿更早一些，把最新鲜的花摘下来。
再厉害的料理，吃下去要让人感觉到舒服，才是食物要传递给人们的信息。一顿有机蔬食、一个像家的空间，那一阵舒服感从餐桌延申开来，让人意犹未尽。
连花园里的鸟儿，都习惯把旅食当成自己的家，每天清晨准时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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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食 LV-SHI.urbanom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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