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Skye ｜ 摄影：徐志康
Wabi-sabi让我们知道，生活充斥着各种选择，化繁为简，选择自己真正喜欢的事物，在空间里轻盈漫步。
Wabi-sabi指的是一种事物不完美、非永存和未完成之美。位于吉隆坡蕉赖的山木，隐藏在一排楼龄不小的商铺里。推开木门，一大片充满生命痕迹的原木，Esther和家人把对大自然的向往和眷恋归置其中。
经营山木前，Esther是家庭主妇，偶尔替丈夫打理生意，四个孩子各有专攻，唯独一家人喜欢美学，对大自然里的山、水、木石的喜爱如出一辙。这个画面，是山木的雏形。Esther说，“山木是我们一家人共同打造的作品，它还在一天一点地建构中。”
对物有极致的要求，这个“极致”不一定要很贵重、精致或限量，而是这件“物”有没有让人感到舒适，有没有让人重新去思考自己的生活。“我们将wabi-sabi回归到生活本质上，我认为一个舒适的空间，漂亮的器物会给生活带来美好的、平静的感受。”
山木就像Esther一家的客厅，顾客在这里吃饭、喝茶听音乐，跟朋友聊上几句，偶尔自己也会用餐，器物安静地相伴左右，不干扰他们的兴致。
拉阔视觉，增加空间延展感
Esther在数年前就有开店的念头，正要落实之际却遇上新冠警报。“计划虽然被打住，幸好这股热情没有被熄灭。”疫情放缓后，Esther重新拎起在心里萌芽的念想，从找一家合适的店铺开始，一步步构建山木。
推开木门，是Esther和家人的小宇宙。“山木给人一种冷静、清幽的感觉，这也是我们家人崇尚的wabi-sabi风格，想借由这个空间，跟别人分享我们喜欢的事物。”
山木的风格由Esther的两个儿子开始设计和定义，“每个人对wabi-sabi的定义都不一样，我们不希望被过度美化，反而要让这种美落实在店里面，让每个人看得见、摸得着。”
室内装修阶段的想法和实现，是由Esther和家人一起商量。她的先生从事建筑行业，在硬装环节把控较多，找建材和请工人都不是问题，仅仅用了一个月便完成软装、硬装和装饰的工作。Esther笑说，“问题在于我们一家人对细节有要求，一块木，一颗石都要精心挑选，因此找到合适的建材是最困难的。光是店内的两个开放式厨房，经历了几次敲打才完成。”
店内的桌椅和置物柜多以木为主，饮料柜台则选择使用石头，与熟食柜台的木头一刚一柔的组合，消除视觉疲劳。Esther说，“两个柜台下方都有嵌入式冰箱，先测量冰箱高度，再配合厨师身高，操作起来要怎样才特别舒服，这些都被考虑在装修的范围内。”
“开放式厨房不但拉阔视觉，增添空间的延展感，同时也希望孩子们在这个空间有更多参与感。大女儿Crystal负责熟食，小儿子Oscar负责Mocktail（无酒精鸡尾酒），餐饮一端上桌，厨师就能第一时间看到顾客的表情是否满意。一个微笑和一个点头，这种无声互动是整个氛围里最重要的部分。”
随性自在，取舍中达到平衡
山木有9张尺寸大小不一的原木桌椅，客满时能容纳32人，偶尔也许要顾客领号码等待。Esther认为真正能让顾客感到舒适，要在没有任何压迫感的情况下才能体现出来。桌椅数量直接限制顾客人数，让同时站在天秤上的空间美感和营收之间一度失衡。
Esther说，“回归开店初衷，我们要在喜欢的地方做喜欢的东西，才有了山木。但山木终究是做生意的地方，吸引顾客进来也很重要。因此不会刻意为了客量而添置桌椅，也不会只让喜欢的物件充斥整个空间，忽略顾客。在有限的空间内更动摆设，同时腾出足够的用餐位置，在取舍中达到两者平衡。”
对在乎的事物花心思，是山木的理念和处理细节的心思，一个盆栽，一面墙都可以成为空间装饰的道具。
Esther的两个儿子在其中一面墙设计了一个特别的装置，用木条钉成长方形木框，嵌入亚麻色帆布，一旁的高架上摆放了盆栽。盆栽的枝桠往上衍生，昏黄的灯光打下，枝桠的影子烙印在帆布上，明净中透着生气，亲切宜人。“这个盆栽是逛街时相中的，与其在墙上挂一幅画，不如利用植物不同的生长形态，让空洞的墙面多一分生趣。”
Esther说，山木里大至桌椅，小至摆设器物，是由一家人通过不同渠道入手。“空间建设好之后，下一个任务就是着手找寻合适的摆件。我们希望呈现出一元性，大大小小的物件要跟整个空间互相搭配。”
简朴是Wabi-sabi的表现手法之一，去掉一切不是真正需要的东西，是需要时间的过程。山木原是空无一物的店铺，装修时拆了几面内墙，用装饰混凝土刷墙面，不再有任何涂装、贴瓷砖等工序，单是混凝土墙面的色调，也调整了好几遍，才达到满意的程度。即便来到山木的顾客看不出这面墙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于Esther和家人来说，对在乎的事情花心思，哪怕只是改变前门的器物布置，还是很有意义，和乐此不疲的事。
尽情放空，最接地气的生活方式
在山木，每个角落、每个空能空间都装载着Esther一家人的生活方式。“如果家是我们的出发点和归宿，山木就是除了工作场所之外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因此，我觉得山木的意义不应该只是吃饭、喝饮料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对理想生活的追求和满足。”
山木的料理是融合多国风味的美食，中式、日式、西式的料理是由作为厨师的Crystal精心设计，“女儿是学烹饪的，餐单由她负责设定和搭配，在不同类型的料理中添加本地餐饮元素，例如马来西亚人都喜爱的kaya，在菜单上百花齐放。”
我将山木的选址定在蕉赖区，一来靠近我们家，最重要的是蕉赖有不少漂亮的咖啡馆，再一次贯彻一家人在喜欢的地方做喜欢的事。“我希望能和其他店家一起努力，让人们想要到咖啡馆，就来到蕉赖。”
许多人认为要把wabi-sabi呈现得极致，就要维持它的神秘和艰涩，但对于Esther、负责做好食物的Crystal和调制好每一杯Mocktail的Oscar来说，wabi-sabi更注重生活实践。“来到山木，好好吃一份餐，喝一杯饮料，听一首古典音乐，用一顿饭的时间尽情放空自己，便是最接地气的生活方式。”
Wabi-sabi不是一丝不苟的完美，而是依循每天的生活轨迹，一天一点用心建造和改变，就像混凝土墙上的装置艺术，倒映着盆栽不同的生长姿态，饶富兴味，百看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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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木 Shan Mu
28, Jalan Cerdik, Taman Connaught, 56000 Kuala Lump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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