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Skye ｜ 摄影：徐志康
空间是空的，内容是人创造出来的。
长颈鹿故事馆落在蕉赖11哩新村里的一处老房子，由一群妈妈成立的社区图书馆。2011年，图书馆从一个货柜箱开始经营，直到第三任馆长顺荣在2016年接任。
“货柜箱受空间局限，加上藏书量和人越来越多而变得局促，于是想搬出去，开辟另一个新天地。”
顺荣在货柜箱年代当了一年馆长，随后便接手搬迁、修缮和持续经营故事馆的工作，一晃眼便是7年。接手老屋修缮最难的就是从零开始，“故事馆现址是一间在普通不过的新村老房子，曾出租给外劳当宿舍，外观和室内破旧不堪。”
空间是一个重要的命题，社区空间的打造，更是在打造生活。“在新村建社区图书馆的初衷，是要让社区内的小孩有阅读的空间，让家长有一个可以跟小孩一起待很久的空间。”
在社区里既要生活又要仰望星空，社区图书馆的期待顺理成章出现了。
因人而造，人的因素不可少
社区图书馆是因为人而建造，因此人的因素不可以少。顺荣是建筑师，担起了老房子的整装工作。从召集志工团队，寻找建材赞助到空间设计，他带着自己的想法，逐步实现。“在整装的过程中，我不断思考如何让每个人都能参与其中，让人们有机会为自己的社区贡献一分力。”
阅读区旁放置书本的木架子就是最好的例子。顺荣说，“没有做过木工的人可以从简单的家具开始，用几片木板就能钉成书架、桌子和凳子，体验创造的滋味。这个空间是属于社区的，要让社区里的人有参与感才行。”
顺荣和志工花了半年时间完成整装工程，老房子在外形上保持不变，只将室内的房间打通，让空间更辽阔，看到了更广大的世界。
若是以各区功能区分的话，室内主要分两个区域：阅读区用来放置书本和办活动，商业区则会邀请外包咖啡馆定期或短期驻扎，出售饮料和简单的食物，以维持故事馆的营生。
阅读区的墙边设置了用木板制成的书柜，因为椅子占据空间，顺荣将阅读区做成木地板，设计成小舞台的功能。“这里会不定期举办音乐会、故事会、电影播放会和手作活动，我鼓励大家坐在地板上，一来比较自在，最重要的是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无拘无束。”
“设计的时候，我会尽量去做，但会做得少一点。”室内充沛的阳光顺应老房子原有的架构，从窗棂窜进来。空间与物件总是在与人连结后，才进一步有意义；长颈鹿故事馆因为每一处都是带着与彼此相处的想象去打造，所以散发着由内而外的温度，平静且舒适。
空间属性，总会吸引对的人
作为馆长，顺荣最主要的工作是长颈鹿的日常运营，每天办公时段，都能看见他在馆内穿梭。“我的办公室设在靠近厨房的地方，平日在做设计工作，作为社区空间，长颈鹿必须每天开门让人进来，能找到长期驻扎的咖啡馆，大家共同管理这个空间还是很重要。”
长颈鹿因找不到合适入驻的咖啡馆而曾短暂休业，“我认为咖啡馆的营运模式很适合跟图书馆结合，无论有没有客人都要开着门。我甚至可以一整天躲在办公室工作，无人管理之下，这个地方会变得很凌乱。”
食物最容易增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假设我们去到一个社区空间，里面没有食物，会觉得很尴尬。社区空间的本质是要连接人与人，这种连接需要一个借口或条件去造就。喝一杯茶，跟邻桌的陌生人聊天，都是让人可以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的借口。就好像我们到别人家总有一个目的，长颈鹿也要营造这种氛围，进来之后看到有人在泡咖啡，或有人在打扫、修剪花草，氛围温馨且自然而然。”
顺荣看重空间的属性，以长颈鹿为例，它的属性并非纯粹顺应馆长的个性、态度或经营模式而建立，而是共同管理的人一起营造出来。“我认为对的运营模式会吸引到对的人，过去试过跟不同咖啡馆配合，合作下来也渐渐明确了方向。长颈鹿倾向亲子空间，因此食物的内容，馆内无限循环的音乐，都要和亲子沾边。”
“空间是空的，内容是人创造出来的。”
多年后，长颈鹿的本质不变，惟室内摆设会随着不同时期的空间需要而更动。顺荣说，光是柜台的位置都换了几次，长年运营下来，我们有了经验，知道要在什么地方摆放什么陈设。“摆设非执意而为，而是让每个物件各得其所。”
活化空间，展现社区里的生命力
长颈鹿在新村的存在，初期对邻里来说充满好奇，不晓得一群年轻人围着老房子钻进钻出的目的何在。“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习惯长颈鹿的存在，它就是一家人人可以到访的社区空间。”
长颈鹿门外的绿色植物和盆栽，由一个老太太长年看顾着。“老太太是长颈鹿的邻居，也是这里的员工，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长颈鹿在干吗。”
活化旧空间是顺荣的功课，长颈鹿是他的实验场所，“我20多岁当上馆长，活化空间的概念在当时还很新，算是我在那个年纪的里程碑。我不断想象公共空间和咖啡馆结合后会是什么样子，如何做到永续经营。但总不能只停留在想象，而是要把想象到的，一步步思考，加以实践，不管成功与否，我至少把它做出来了。”
在1300方尺的老房子里，每个角落都承载着顺荣的想法，乃至生活方式。长颈鹿的空间每天都在改变，顺荣说，“我是80后，运营方式照着80后的方式进行，将来有一天我卸任，新馆长也许是个00后，他会有自己的运营方式，和构建空间的想法，到时会有全新面貌的长颈鹿，这也是必然的事。”
顺荣认为无论谁负责经营社区空间，并不是重点，重点则在于空间可以随着时间和需求更动，社区空间的本质不能改变。馆内循环播放属于它氛围的音乐，熟悉的身影每天依时出现，还有不时飘起的咖啡香，邻居老太太在门外卖花，这一切与周遭环境自然融合，呈现出社区该有的样子。
就像设置在入口处的长颈鹿造型灯笼，虽然过了最闪亮的时刻，却能在平淡寻常的日常生活中，为社区亮起属于地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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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颈鹿故事馆 Little Giraffe Story House
No. 14, Jalan 15, Batu 11 Cheras, 43200 Cheras, Selang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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