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方忠伟 | 摄影:Spencer Ooi / 受访者提供( 除署名外 )
生命中的过客来来去去,让你愿意回头寻找,并重新连接上的,一定是一直一直都被你看见的人。这里 “看见” 的定义是,这个人没有让自己停下来。
和郑倩倪( Chienni Chang )有过共事的缘分,那是在其公司漫长卡关过程中的一段。看着她从一个单纯追求美、追求创意的设计人,如何扛上重组公司财政困境的烂摊子,再逼着自己走上向企业家靠拢的舞台,而后蜕变成从未想过的样子。
改变,是每个人身上最有机的能力。凡是事在人为,无论你最终用什么形式实现蜕变,都表示着你其实一开始就有这个能力,只是当时的思想没有同步成长。

最糟的情况,最好的开始
“一开始我就没有为公司设定任何规范,它想怎样飘就怎样飘!公司面对的瓶颈,每一次都是因为钱,而我做得最错的,是每一次都在等,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等着事情变好,往往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这是一个被动的困步,毕竟公司的文化由来已久,很难说改就改。在一个以说故事为根基的前置制作工作室,创作是一种思想活动,它需要自由的灌溉,过程中是自生或自灭也就关乎个人的造化了。
当时的情况有多糟糕?就烧掉一间房子( 抵押给银行 )那么糟糕。“烧钱烧了一年,我还是很乐观,没有什么危机意识。只是感情常常放得太重,牺牲掉自己的东西去扶持团队,那是因为我太想要它活过来,也相信它一定可以活过来!”
倩倪希望 “救活” 的,不仅仅是工作室,还有栽培已久、已经建立默契的制作班底、团队。当然也包括承载着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挥洒无限血汗的动画 IP 开发作业。
“当团队开始有了更多的要求,作为老板的实在很难要他们站在公司的立场去理解。之后,他们也一个接着一个陆陆续续地选择了离开。虽然很痛心,但我反而觉得是最好的开始,逼着我必须转念,让脑袋动起来!”

以前的倩倪不仅不会管人,更不会理财。想说干脆请个财务经理来管账吧,结果耗到最后换来的是烧掉 30 千令吉( 对方薪资 )的一盘烂账。
所幸她的一名财务顾问朋友从旁协助,才让她用一年的时间把公司的财政系统做好。懂了,也就不怕被糊弄了;而这一懂,也让倩倪开启了后来更多更多的学习行动。上企业培训课,学营销,甚至连易经都学了,还化身为礼物制造者,创立了礼品品牌 “Under A Million Starz”,为值得纪念的点点滴滴,点亮一行星星轨迹。
“ ‘ 星星 ’( 指 Under A Million Starz )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功课。我当时想要学销售,就必须先创造一个商品。没想到一次对我来说超不专业的演讲,竟然迅速赚进 5 位数的收入。那一刻我的思维突然就通了,原来我不是不想卖,而是不够爱!”
倩倪始终是艺术家脾性,对于商业买卖这个行为是连毛孔都在抗拒的,那一次上课的实战经验,她用了最人性、最原始的一招 —— 掏心又掏肺,用发自内心的爱当说客,竟然立马就有了收成, “现在要我卖什么都可以了,只要我够爱它。”
当然,所有的学习都是倩倪筑起的踏脚石,跨足的目标方向由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做过的实验,活用在工作室 “Studio Climb” 内容 IP( 知识产权 )开发的营销上。

( Christopher,摄于 Studio Climb 工作室 )
打掉重练,家的故事再次启程
沒有人会抗拒幸运,但当幸运敲上倩倪家门的时候,她的第一个感受反而是心不安。
“因为每一次遇到困境,我们都成功翻身,而且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工作室都没有在做宣传,但案子还是一直进来,所以会担心,不知道幸运什么时候会用完。”
看来倩倪是多虑了,工作室有块宝 —— 其丈夫兼动画编导 Spencer Ooi 坐镇,靠的绝对不会是幸运,而是才华的引力,值得了更多的看见和遇见。而最新牵起的红线来自日本,是一部手绘 2D 动画长片,故事依然贯彻以 “家” 为创作中心思想,并以宝贝女儿作为主角色的原型形象,把这个家的起源地 —— 玻璃市,创作者生长的地方,在家人心中勾勒出深邃而隽永的魔幻轮廓。
事实上,这部已经亮起绿灯的最新力作,是工作室藏柜 16 年、等待孵化的故事 IP 之一。
“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以家为优先。” 人在家在,房子对倩倪来说,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样子。所以她坚持着,一家人就是要坐在一起吃饭。 更重要的是,在她把自己的胆练大、把脸皮磨厚的历程中,撑住她的,正是这个家。“这部动画对我们一家人来说,将会是很珍贵的印记。”
新冠疫情为全世界引爆了一次大规模的洗牌激荡,现在回头看,多少的不一样了。而对倩倪来说,不过是为公司久存的症结,带来了一次打掉重练的机会。
在疫情下重组,在疫情下增值,在疫情下蜕变,也在疫情下搬进新居。
现在这间新家,是她在最好的时候买下来,却在最坏的时候搬进去的。“当时工作室还在面对财务困境,疫情又反反复复。我就问 Spencer 搬不搬?就算不搬,房贷还是要照还的。后来,我们就在第一次解封时,硬着头皮浩浩荡荡搬进去了。”
虽然肩上的担子依然沉重,但小屋搬大屋,终究还是快乐的事,“新家比之前的家大了一倍,孩子也有了自己的空间。” 而有了一次财务上的震撼教育,倩倪在装修上自然不敢过度,家具都用旧的,始终简简单单一个完整的家,已是历久弥新的好风景。
“我让家保持原来的样子,因为那些珍贵的玩具精品、原创画作就是最好的装饰,不需要另外装修。” 看着夫妻两人共有的创作间,根本就成人潮玩天地,情怀漫出来。



低谷的磨练,为爱走下去
访问是在 Studio Climb 进行。再次踏进这个曾经非常喜爱的工作空间,人事已非,等着白色小鱼探头的大鱼缸成了死珊瑚观赏缸,昔日的两个工作处已合并为一,被占满的地板隐隐闪烁着那时一行人练瑜伽一下惨叫一下喷笑的记忆回声 ……
是有点感慨的,但更多的是感动,因为感觉到精神气还在,相信终会等到满血复活的那一天。
工作室名字中 “CLIMB” 的原意是飞机爬行指标。在这里,“飞翔” 是很重要的一个核心理念,是创意的放飞,更是风起之时的奋力生存。过去那一个又一个低空飞过的日子,倩倪所学的、撑过去的,都是为了做好准备,准备好让这个她一直牢牢守住的家,再一次起飞!
“我在低谷时,做了很多不想做的事。” 事实上,倩倪到现在都可能还在做着一些跟自己过不去的事。但她也只能走下去,努力找到自己很爱很爱的契机。就像她深爱着一个男人,愿意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他的 “刮目相看” 或许就是最温柔的回应了。
》关于倩倪的家:
项目 | Westside III @ Desa Parkcity |
地段 | 甲洞城市园 |
面积 | 1927 平方英尺 |
户型 | 3 房 2 卫豪华公寓 |
房价 | RM1,520,000 |
供款 | 每月 RM7,046.00 |
供期 | 336 个月( 28 年 ) |
产权 | 永久地契 |
设施 | 日光浴甲板、网球场、慢跑道、喷射池、按摩浴缸、烧烤区、水上乐园、冒险乐园、儿童游乐区、秘密花园等 |
保安 | 9 分( 满分为 10 分 );每一间单位会有连接至保安室的内部通话系统 |